Sosa_

*老物

*纪念我老早以前很傻很傻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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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

我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翻看了万尼亚的日记，却在他的一字一句里追逐到别的女人的名字，反反复复，连续一星期。

 

第二日。

我没法说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诚然我得是愤怒的，我心爱的万尼亚陪着一个陌生女人去了我们第一次拥吻所在的沙滩上，他们一边默契地不说话一边任着海水漫过膝盖，我有些生气地挽起裤腿跑过去，在浅滩之上生生地将他和那个女人绊倒了。

 

第三日。

他似乎并不理睬我的抗议。

我难过，却没法子喊他的名字让他为我停下脚步来，我看着他和她谈天，从果盘里拿出一小把水果刀来——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可是如今的他再不能为我削一次水果了。

是的，这次我也没法忍受，我伸手拨了他的刀子，并且狠心地给他留了道小伤口在肘臂上，提醒着他他的所有就是我王耀的一切。

 

第四日。

我愧疚地走到万尼亚的病房前。

今天我看着他和那个女人一同过马路，车流穿梭的时候我耐不下怒意地从后头推了他一把，让这个蠢熊彻底摔在了人行道旁，女人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她伸手颤颤巍巍地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

我害的他伤了腿，虽说没什么大碍，静养几天就好。

站在那个女人身边，我听见大夫说静养的时候不由长舒了口气。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病房边上，探了半个头去看着我的爱人怎么样了。

他微微仰着头看天花板，像是在凝视着什么或思考着什么。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神色，空洞的，对未来毫无希望的。

是因为我他才变得这样。

我扶着门框许久，待他睡着后便彻底放轻了脚步走到他窗前去，我吻了吻他焦干的唇，闭着眼像从前那样抱了他很久很久。

我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机遇，我就得离开他了。

 

第七日。

他俯在桌前写着他的日记，桌子是木制的，是我们在买下这套房子时老板一并送来的，我坐在他身边凝视着他认真的侧脸，多少心里也是有些不舍。

万尼亚每过一个星期便会给我看他的日记，上次他没开口我却偷偷看了，我愧疚地抬眼看看他，却依旧正大光明地瞧着。

然后我定下心来，去仔细看他写的那些东西。

 

“耀离开我有两个星期了。”他写道。

 

“我等着他在病床之上转醒，希望他能再伸出小指头够着我，我听见了无数机器血肉模糊般的尖叫。我还听见他慢慢趋于无声的呼吸，麻木地连他最后一点的温度都感知不到了。”

 

那样的，逐渐冰冷下去的体温。

 

“是的，我曾想过自杀。”

 

我一边笑一边很快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而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架上我和他的合照，正值我和他十九岁的盛夏。

 

“和失去了丈夫的海德莉薇女士一起，我们去找回自己各自的爱人。”

 

他慢慢地停下笔来，极温柔的目光在相片上描摹许久，笔尖才涌出几个字来。

“可是这一个星期下来，我总觉得他还在我的身边。”

 

海水里阻碍着他向死亡前进，伸手劈夺下他手里的水果刀摔断在地上，来往车流里努力将他推送到最安全的地方。

 

“他救了我一次又一次，我虽然受伤，却依旧能活在这个世上。”

 

我伸出手来，我拥抱着他拼命地想出一点声，重复地喊了几遍伊万我在，伊万我在这里。

 

“耀希望我能活着，他希望我能替他好好地活着。”

 

我看到他写的最后一句。

 

“所以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回到我的身边。”——是的，总有一天。

 

我拥抱他的双手穿过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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